有人说,朱熹的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理论极大地窒息了中国人的创新能力,你怎么看呢?
人的创新能力,起始于人的创新欲望。如果没有创新欲望,何来创新能力。
前段时间,参加一个全国拔尖人才培养高峰论坛,北京大学的一位专门从事创新研究的教授,在会上提出了一组数据,日本在过去18年中,共获18个诺贝尔奖,而中国,近年只有2人。中国人口是日本的10倍还多,有五千年文明,日本早年也是学习中国文化的。为什么会这样?
当然,原因是多方面的。比如,中国经济一直比较落后,近30年才发展比较快,诺奖会滞后于成果。这些都是原因,但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是朱熹哲学对中国人思维的束缚。
我们知道,日本是学习中国唐宋以前的中国文化的。在宋朝,当西方还是黑暗的中世纪,中国的科学技术已很发达,英国人李约瑟在其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中,对其赞不绝口。李氏也提出了一个问题,为什么中国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科技。对此,我个人感觉有两点:
1. 朱熹哲学中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的思想,严重束缚了中国人的创新能力。从宋理宗宝庆三年(1227年)开始,朱熹哲学一直是中国的官方哲学。在这千年中,这种思想,已成为中国文化的一部分。著名历史学家,美国匹兹堡大学教授,台北中央研究院院士许倬云说:“儒家注重修身,理学更是注重自省。所谓慎独的功夫,即是要求内心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与反抗。”
2. 独尊儒术。这个与主题无关,不讨论。
如果要问我说此话有根据吗?当然有。
朱熹本人非常具有创新能力。王阳明就说,“就如朱子,亦尊信程子,至其不得于心处,亦何尝苟同。”这句话意思是说,朱熹很尊信程子,但不盲从程子。
现举一例以说明之。
在对《大学》古本进行研究时,他按《周易》的方式,将《大学》分成“经”和“传”。这样一做,发现了问题,“格物致知”下没有对应的“传”,而且“诚意”的传放到前面去了。这就是所谓的“厥文错简”,朱熹作“格物补传”。二程没有认为《大学》有厥文,但朱熹认为有。当时很多人认为,朱熹做得很好。
朱熹一辈子著作等身,弟子众多。但其弟子没有非常突出的理论建树。这说明朱熹的哲学思想,大大限制了弟子们的创新能力。反观王阳明的弟子及王门后学,其中不乏独树一帜者。
著名学者任继愈认为“儒教限制了新思想的萌芽,限制了中国的生产技术、科学发明。明代(16世纪)以后,中国科技成就在世界行列中开始从先进趋于落后。”这其中的儒教,就是指宋明理学。当然,这其中,主要是朱熹的理学,因为它是官方哲学。
由此可知,朱熹哲学思想中的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,在一定程度上,窒息了中国人的创新能力。
说儒家思想窒息中国人创新能力的人,不是真傻,就是装傻,或者都有。
说句不好听的,中国古人的识字率是非常低的,到清朝,识字率才勉强到千分之五。
我们国家今天扩招之后,大学生人数终于达到了人口的5%。
换句话说,能讨论儒家思想的人,至少也得是个本科毕业(没什么了不起的,就事论事)。
儒家思想并不需要解决地球引力的问题,儒家要解决的核心问题是:
统治者的合法地位,是怎么来的?
这个问题在欧洲,主要是靠基督教神父和近代的启蒙运动思想家来实现的,在中国,才是儒家伦理。
至于欧洲的科技文明,创造力云云的,其实只是前面问题的副产品。对中国来说,没产生这个副产品并不意味着中国人就被儒家思想限制了。这本质上是两件事。
换句话说,假如欧洲再来一次,基督教搞不好就把搞启蒙运动的那一堆破人、破事灭了,现在欧洲仍然政教合一。这谁也说不好。
但近代的各种科学技术想出来,就比登天还难了。
还是那句话:
真正的创造力是不差钱的人,使劲瞎琢磨出来的。穷人肚子都填不饱,也许有天才,但也很容易就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