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客至》,当诗人们有友人来访时,是怎样的心情呢?
杜甫在主政四川的封疆大吏严武翼护下,结束了漂泊无定的窘境,在浣花溪畔修起一处草堂,虽不富裕,温饱暂可无忧。这一阶段创作的诗歌充满人性关爱和村居闲适。《客至》即为其中之一。
首联“舍南舍北皆春水,但见群鸥日日来,起句写春水汪洋,海鸥群翔,自然适意。毕竟杜甫不是大人物,无人追捧,心境落寞。此是言外之意。
次联“花径不曾缘客扫,蓬门今始为君开,写友人突然造访,所谓不速之客。铺满落花的小路,不常大开的蓬门(院门),透露出来客身份非常,很可能是严武一众。花径美极,来不及洒扫,也不想去扫,显出杜甫极高的人品修养。蓬门虽然简朴,我今天要把它开大,映衬客人不俗,主人窘迫。
三联“盘飧市远无兼味,尊酒家贫只旧醅,飧,熟食。醅,米酒。草堂远离街市,下酒菜只有家中现成的熟食,味道单调,酒也是平常的米酒,无力古沽浓香的白酒。主人满口自谦,满心自卑,又一次应证客人身份非常。
末联“肯与邻翁相对饮,隔篱呼取尽馀杯,写酒喝得差不多了,剩下没有多少。主人在询问客人的意见,没有尽兴吧,如果你不嫌弃隔壁的老头儿寒伧,我把他叫过来,喝完这些剩酒吧。这两句,包含如下信息,主人不敢纵情夸酒量,始终小心翼翼地作陪,也劝对方放下身段,亲民一回。又在说,贵客,贵客。
通观全篇,客人未约而至,其情难测。杜甫谨慎招呼,顺便哭穷。欢欣中藏辛酸,想让对方安排工作?请求帮助?这些心事尽在其中。
客人饮酒很有度,绝非平常人。
五十六字的内容,竟然含有这么多的细节,让我们看到当年老杜贫而快乐的生存状况,确属不容易。
此文佳。补白几句,此诗题目下有原註:“喜崔明府见过。”崔是杜甫的舅舅。那时的酒都是酿制的米酒,新酿的可口,不像白酒越陈越好。旧醅即放了很久的还未过滤的米酒。亲戚之间无拘束,所以邀请邻家老头一齐来尽兴。